抓周仪式那天,爷爷把全家福相册放在毯子上,小团子一下就扑向了镜头旁边的一点光影,照片里他拿着半片枫叶,好像抓住了全世界的秘密。
从前的老房子总在午后三点变得很静,儿子儿媳的电动车声音总是准时得像闹钟一样,我常常把热茶放凉到不烫嘴,等来的消息却总是项目临时开会或者方案还要再改一遍,直到产房传来孩子的哭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才开始变得多起来。
现在周六的阳光总被婴儿车轮碾碎,推门时溅起的金箔在瓷砖上流淌,老爷子把围裙系得歪歪扭扭,灶上炖着改了三次配方的米粥,上次加了鳕鱼碎被儿媳截胡,这次偷偷撒了虾皮,我守着砂锅守到香气溢满阳台,转身却见父子俩正用勺子互敲额头。
宝宝睡着后,客厅里飘起了一种透明的甜味,爷爷拿出了珍藏的橘子糖,我用锅铲轻轻敲了他一下,他笑了笑把糖罐放回抽屉,但在儿媳接电话的时候他眨了眨眼,把最后一颗糖塞进了嘴里,这时候我总会想起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把禁书藏在肥皂盒里带进宿舍。
晚餐还是挪到了街角的餐厅,玻璃窗外的霓虹灯在汤碗里映出点点光斑,儿媳的笔记本电脑一直合着盖子,她正用汤匙在餐巾纸上画着辅食的图样,宝宝忽然从爷爷的怀里挣脱,摇摇晃晃地朝我膝盖上的毛线团扑过来,这孩子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在祖辈的宠爱和母亲的要求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深夜收拾餐桌的时候,发现老爷子悄悄在碗底留了块肉,月光从我们弯着的脊背上滑过,像极了当年哄睡孙子时,他小手里攥着又松开的那缕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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